圈名自杀,弃号跑路。
搞笑填词士。热衷投毒,水平低,不正经。正在努力把神经变纤细。

交椅

比丘尼:

洗完头觉得自己不得不写点什么,要不然多毁高产人设。
自己也不明白这个意象里躲着什么。


这是一把好交椅。
几乎历任财务总管都这么夸过我,在其他兄弟或倒或碎的时候。
一开始是叫李四的,原是个童生,会记账。交椅上换人的那晚,因为人太多,被挤去了小头目行当里,此后再没在我视线范围里见过他。
后来是个叫朱贵的,他没来得及夸我,财政大权便被叫吴用的攫取了去。毕竟我很金贵。
叫吴用的那个,看完被夺泊的那群人或打或砸而损坏的公物报表时,也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。
是把好交椅。
然后一旁的林冲乖觉地把晁盖扶了上去。


头顶换人并没有什么不妥当。无非头顶重了些,眼前由一片白变作了一片黑。
我之前老是笑话王伦。他那长长的白裳总是挡着我,以至于我只能细致的观察那白衣上的一针一线。观察久了,难免察觉到那干净的下摆,从梁山泊这个大染缸中趟过,被那黄色土地溅着了无数泥点。
一个泥点一个笑话。
每次早上坐我身上来,他的下摆总是洁白的,此时他便会轻轻的用脚后跟摩挲我。到了下午,摆子就泛着土黄了。这时,他大概很恼怒。尽管我看不到他的神情,但他的脚,碾着地,总归是我能见的。
久而久之,他裳子上的淡黄,再洗不掉了。
而后不仅淡黄,他脖颈里头溅出的血红,也洗不掉了。于是那身裳子沉进了烟波浩渺的水泊。
我总担心我也有这个命运,好在吴用点了点头。
是把好交椅。
黑色压了过来。


晁盖在时,我无甚印象,只有眼前沉沉一片黑。他喜笑,笑得总很爽朗。可惜我太稳了,没感受到我的身体随他的笑摇晃过。
这样的稳妥,总令我生疑:从头顶传来的声响必不是笑,只是一串莫名其妙的哭嚎。
直到我被搬下最高的那个台阶,真的见到了面前一众哭嚎者。
我回头一看。眼前的黑色化作了灵位。


期间,梁山泊增员无数次,因为人太多,吴用升了山寨军师。而后又是李应,杜兴,柴进……这些财务总管都夸过我,我却总觉得不是我的好,是晁盖着实稳妥。
笑得不动如山,究竟是有怎样的悲怆压在他心底,使他动弹不得?
我不知晓,只感觉背上日益沉重了起来。


宋江坐下来时,我还恍惚在一众哭嚎者里。
转眼,他身上那似曾相识的白又扑到我面前来。
只是我总知道的,王伦的白是假清高,毕竟染尘;宋江的白是真悲怮,承着黑的欣慰。
无多时,白褪去了,露出大红内里。自宋江上椅,山寨欣欣向荣,人人喜不自胜。
我却明了,我要坠入水泊里去了,像那白袍子。
因为自宋江夸我八风不动后,没人敢再夸我一句。
我确实是一把老椅子了。


只是我未想到,宋江他们会走的比我早。
宋江临行前最后看了我,及我身后的灵位一眼。然后冲进火场把那片黑给抢了出来。
我被遗留在了火色中。
这火的颜色倒与宋江的衣色别无二致。他竟从上位时就开始让我习惯面前的无尽业火,简直是一贯的妥帖与深思熟虑。
我漫漫地想起成为一把好椅子之前的岁月。


那时王伦夸我是一棵好树。
这树做出来一定是把好交椅。他笑着对身侧的工匠说。
是是是,一定比龙椅还好。工匠奉承。
然后是一阵冲天狂笑。
我觉得这群人很无谓,于是不睬他们,游目望我的水泊。紧接着身下一痛,我倒了,像个太监一样进了宫。
被做成堪比龙椅的交椅,是要历经磨难的。我却也不懂,无非是面前一片白换成面前一片黄,怎么就要受那么大的苦?
苦熬过来,上面坐的人,难道就是皇帝了吗?
我明白宋江不这么想,于是我葬身在火色中了。


那袭白衣,何不携着一泊水汽来救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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